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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专题讨论#我的巴西老师侯三妮

    2017/11/21 18:57:22 发布2717 浏览0 回复0 点赞
深海夜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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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公众号:巴西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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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巴西拍照不需要滤镜

  夏天来了,我家附近的天和海是这样的


这礼拜我终于上完了葡语课。因为之前回国出差很久,断断续续上了四五个月,才把90个课时上完,葡语水平不能说突飞猛进,至少是有点系统和章法了,不再是那种路边学来的巴西话。多亏了我的葡语老师侯三妮。


侯三妮是南大河州人,跟我妈年纪一样大,53岁了。很遗憾,她长得一点都不年轻,也不好看,甚至还有点可怖,我大概跟她接触了两三个星期才习惯她的长相。侯三妮是德国后裔,头发金黄而稀疏,皮肤极其白和薄,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她个子挺高的,可是全身的肌肉都已经松弛了,肚皮松松地耷拉在腰间围成一圈,走路时仿佛还会晃动,我都不敢细看。脸上的皱纹又深又多,一张大嘴笑得很开,露出一口不太好的牙齿,嗓音低沉。她讲话口音不重,而且吐字清晰语速慢,也很注重语法的正确性,也许是当葡语老师养成的习惯,跟她交谈毫不费力。


侯三妮搬来弗岛已经有十多年了,之前她住在乌拉圭首都蒙德维的亚,因为她前夫是那里人。这一点她在自我介绍时就落落大方地包括进去了:“我离异,前夫是乌拉圭人,无孩。”我听了有点诧异,毕竟这是在巴西,而且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又没要求她给我讲她的个人情况——我们又不是在相亲。既然她这么坦白了,我也只好老实地把我的个人情况和盘托出:“我已婚,老公是巴西人,有孩三岁。”这种高效的、信息量很大的对话,让我感觉身处北京望京的宜家餐厅里,那里曾是朝阳群众中分管儿女婚姻大事的一支的据点。


侯三妮的课上得很好,复杂的语法她可以讲得很清楚,至少让我理解起来很轻松。她也很准时,上课下课都踩点,写板书很快,也不会在课上一聊天就离题万里——这有多难得,在巴西生活过的人会懂。


在巴西,老师地位实在不高,在布置作业时就能看得出来。侯三妮刚开始总是问我:“你愿意做作业吗?你想多做点还是少做点?”在中国,老师愿意布置多少作业就多少,学生哪能有什么怨言啊,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可从来没被征求过这种意见。我爽快地说,“我是中国人啊,我们尊师重道,你布置多少作业我都会做完的。”她的眼中明明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惊喜。


侯三妮教书十几年,教过十几个国家的学生,但我是她的第一个中国学生。她从没去过亚洲,对中国有浓厚的兴趣,作业也经常是让我描写一个传统中国节日、一道中国菜谱、中国人的忌讳与迷信等,好让她大开眼界、啧啧称赞。她说以前教过几个日本学生,过于文静,头都不怎么抬起来,上课半天讲不出一句话,写文章半天憋不出一行字,认识了话痨的我,觉得这是个奇特的东方生物,而收到我的作业都是洋洋洒洒一大篇——就是错误太多改得很累,让我以后少写点、写对的,我听了也很无奈。


侯三妮继承了她父母早年买的一大片地,院子里的果树就有几十颗,还养着3条狗3只猫,“我家的动物们,全部被我阉了,无一例外。”她斩钉截铁地对我说。


我家狗子Peppa当时两三个月大,每天都在疯长,精力无限,等我们睡着了,半夜两三点开始不是刨洞就是拔树,把我花园弄得一团糟不说,还把植物一株株连根拔起,可怜的花园从一片郁郁葱葱到逐渐失踪,我头疼至极,于是问养狗几十年的侯三妮给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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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Peppa七个月大,眼看就要60斤了……


侯三妮详细地介绍说,“我来自南大河州的农村,那里都是牧场,我们以前养了很多牛,打牛的皮鞭我带了一根过来打狗,狗要是不听话——”,她边说边作出抽鞭子的动作,“piapia,它就知道屁股痛。”她兴致勃勃地解释,“不能用手打狗,打得手痛死了,狗却不痛,一定要找一个工具。”我突然为她家的动物们感到有点抱歉。


侯三妮虽然被受洗了,但她不太信教,从来不去做礼拜,在家里也没有耶稣玛利亚圣像,更不会祈祷。她问我中国人是不是都信佛,我说有求于佛的时候大家都信的,路过寺庙去拜一拜总不会有坏处。她哈哈大笑。我告诉她大多数中国人信的是劳动,只有劳动才能带来美好生活。


侯三妮年纪比较大了,而且是一个书虫,她喜欢看严肃文学,《百年孤独》一类的,跟潮流不搭架。她用的很多词语都是很古老的,比如说她的口头禅是bacana(很棒),如果有什么事很夸张,她会说“um pouco fora”(有点过了),亮点她说是“o pulo do gato”。我跟她上课上久了,回家跟大牛也会这么讲话,大牛就会惊讶地看着我说:“这么老妇女的词语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搞得我还要小心谨慎地不要学到了过时的表达。


侯三妮有一点让我很困惑的是,她虽然年纪不小了,却仿佛是一个对性格外感兴趣、而且十分渴望讨论的人。有一次我问她,“ansioso”的意思是兴奋吗,因为“ansioso”对应英语“anxious”,比较像是焦虑,而不是兴奋。她反而很兴奋地对我说,“我知道你想问的是excited在葡语里对应什么词,我告诉你啊,对应的是excitado,可是这个可别乱用哦,这是horny的意思。”她那充满沧桑的脸上带着坏坏的陶醉,让我非常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


另一个例子是我们讨论巴西女人喜欢讲什么闲话(fofocar)。我说我现在常驻城中最热咖啡厅Café Cultura写作业,天天都听到邻桌讲闲话,这些巴西女人都在讨论:离婚分财产、新男友、婚外情的年轻小鲜肉、看心理医生等问题。我说,“你们巴西女人简直是太时髦了。”


侯三妮眨眨眼问我,“难道你没有听到女人很喜欢讨论transar的问题吗?”我说,“啊,什么是transar?”侯三妮说,“就是fuder啊,一个比较高雅的词语,意思是f*ck。”我又很尴尬了,我感觉我的脸已经红了。我说,“当众讨论真的好吗?”我想说的其实是,我们俩也没必要讨论了。而侯三妮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啊,你还可以邀请人跟你transar。”我简直惊呆,而53岁高龄的她说,“你们中国人啊,死脑筋,我就邀请过……”我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亲爱的老师,我只是一个想学葡语的老实巴交的学生,并不想学你们巴西人的这种作风。


跟侯三妮学巴葡还是很愉快的。我打算跟学校尝试谈个好价钱,把葡语继续学下去,现在还是讲得太差。关于网红咖啡厅Café Cultura听来的那些八卦,我觉得也值得写一篇文章,说说巴西女人都在关注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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