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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图,圣保罗最大的贫民窟外围,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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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文章题目起得惊悚了一点,其实这是一篇技术文。近来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巴黎和华盛顿特区的小伙伴们纷纷遭遇被抢或被偷的经历。我到巴西圣保罗一年多了还没发生啥意外(一般说完这种话第二天就会发生点什么事儿,请祝福我!),贫民窟也自己去过几回了,美国和欧洲也一个人逛了一圈了,于是就想总结几条独自闯荡江湖的小经验。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露财。金链子、金表之类的趁早收起来或者干脆不带,要是镶了满嘴金牙就千万不要咧嘴笑;同理,银链子、白链子什么的最好也不要带。金晃晃的白晃晃的都太惹眼,容易成为犯罪目标。还没到巴西之前,我就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是一位里约热内卢的路人正在接受记者采访,结果有人飞速从她身边跑过,一把撩走了她脖子上的金链子,那小贼简直是光天化日、胆大如斗。我在巴西的形象就是低调的小清新文艺女青年形象,不带任何首饰,没有名牌衣包,白衣飘飘,一身清风,一副“你来抢我啊,我没钱,只有文化”的样子(请问你真的有文化吗?)。
刚到巴西的时候,我拿的是一支超大块头的三星手机,还是亮眼的粉色,每次照街景或拍视频的时候都会招来路人的目视,实在是很显眼。后来有机会我就赶紧换了支小个儿的手机,拿进拿出都方便了许多。爱疯6以上的手机就算了吧,不是行走江湖的利器。
其次,要了解危险所在,少出没于危险的区或者危险的时段。选择住宿的时候一定要选安全的区,即使贵一些那也不要紧,人身安全最重要,同样省去了发生意外而导致的麻烦事。我到圣保罗之前咨询一个巴西朋友,问她圣保罗是不是不安全。她回答我说,对于他们圣保罗人本地人来说,这里是安全的。她的意思是,准确了解哪些地方是比较危险的,没事尽量不要去这些地方,那就没有大问题。圣保罗治安不好的区分布在市中心以及城市边缘地带,因此比较好分辨;华盛顿特区的东八街以东就属于较危险的地段;像巴黎和里约热内卢这样的城市,治安好的区和较乱的区有时候毗邻,因此要格外小心。
不久前我好友还转发给我一条新闻,说的是一对巴西里约热内卢的夫妇由于驾车导航应用程序的不靠谱,误驶入一个毒贩盘踞的贫民窟,遭到毒贩乱枪扫射,妻子中枪而亡。似乎有些耸人听闻,但在我们大巴西确是真实发生的事,在许多其他治安混乱的发展中国家同样也有发生的可能性。除了辨别不同的区的安全指数外,还要注意晚上尽量别一个人出门。如果要夜里出门的话,选择安全的出行方式,能打车就打车(虽然有时候打车也不一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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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保罗警察盘问嫌疑人,作者提供。
即使在安全的区和安全的时段行动,也要保持较高的警惕心。所谓安全的地方并不是绝对的安全。我就听一个巴西朋友说过,她住的区算是圣保罗比较好的区,但还是有过二十几个匪徒持枪直接登堂入室抢劫公寓楼的事情。我在里斯本旅行的时候一个人瞎逛了一整天,还蹦跶到特别破旧的老城区,没遇上啥事。傍晚跟一个在当地读硕士的好朋友去餐馆聚集的中心区吃饭,仗着有本地人在身边就张牙舞爪地说着好玩的事情。结果背在一侧的小包被两个假装嬉笑路过的女孩打开,幸亏我把手机攥在手里,不然早被顺手拿走了。
一般中国人喜欢随身带不少现金,容易成为目标,所以出门带数量较多的现金或者在家里放现金的话,都要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找到最出人意料的藏匿之地。单肩小包可以背在身前,双肩背包在人多又杂的地方就挂到胸前;坐公交车的话不要坐在靠车门的附近,防止开车门的时候有人抢了东西飞速下车;同理,搭地铁的时候也尽量不要站在车门附近。
除了多长心眼外,掌握“走路带风”的技能很重要。走路带风,指的是不要露怯,昂首阔步,气焰嚣张,一副“黑社会老大是我爸或者我是压寨夫人”的不好惹的样子。几年前我还不会这项技能。2011年的新年夜傍晚,我独自坐在从美国圣迭戈市区驶往郊区的电车上,暴露在满车厢拉丁裔劳动人民盯着我这个唯一亚裔的灼灼目光之下,惴惴不安,神色慌张。而到圣保罗一个月后,我就已经熟练掌握了这一技能。
有一次我跟一个巴西女博士后一起去跟她的几个朋友们聚会聊天。我嗖嗖地走过一个街角,瞥了一眼坐在小餐馆路边室外座位的几个男女,就继续阔步往前走。没料到我那朋友一把将我拽住,这几个男女就是她的朋友。后来他们得知我并不是巴西出生的中国人且只来了圣保罗一个月之后,纷纷表示我走路的气势真是很惊人。
更夸张的一次是,来巴西三个多月后,我跟一个留学生小妹妹一起去圣保罗最大的贫民窟参加巴西朋友的生日聚会。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位朋友的家所在之处已经属于贫民窟的范围,所以出了地铁站之后就拿着苹果手机拍照,以告知朋友我们所在的位置,方便接头。那天我还穿了颇为性感的裙装,戴了看起来很贵的墨镜,又是在那个区罕见的东方面孔,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简直是奇迹。
无知者无畏的我把这归因于不同凡响的嚣张气势,但绝对不建议模仿,当然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女生去危险的地方一定要把自己裹得严实些,当然气焰是越嚣张越好。
* 贫民窟外围友人住家聚会,作者提供。
最后一项技能是,长得要善良。什么,防盗防抢也看脸?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其实这一点说的是,不要预设他人是有恶意的,要始终以善良的心去面对世界。我一直相信善意是互通的(reciprocal):保持善良,对别人好,那么别人也不会忍心伤害你。
你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别人,别人就会以相应的方式来对待你。我甚至戏称要是遇到打劫的,我就苦口婆心地劝劝他,顺便做个访谈问问他有何苦衷(你确定他不会一刀或一枪了结你吗?)。听起来似乎有点“傻白甜”的嫌疑(何止是嫌疑,简直是不用怀疑),也许遇到穷凶恶极之徒时这一招就完全不管用了,但是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为何不以简单美好的方式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呢?或许,心够大,容天下,那就走到哪里都不怕。